You can stand under my umbrella

afd:西西Cil

头像是私人稿件请勿拿走谢谢

【达荧】容身之地(上)

#此文1w字,全文分上、下两发完,正剧向

#背景架空18世纪欧洲,请勿细究,ooc归我

#伪装身份执行官达x教会收养孩子荧,两个纯情的笨蛋

**本文达达利亚的名字统一叫柴尔德,荧全名叫露米娜。别问,问就是突如其来的癖好!




碾过铁路阵阵的火车

穿过了日暮与黑夜

手风琴在绿衣诗人的手里

翻开了故事的扉页





01.


柴尔德在铁门外吐出了一口烟,凉风吹得他脸颊起了干皮,他抖了抖,咬着烟从厚重的皮草大衣里掏出了一封信。信纸被车风吹的有些难展开,他背了过去用身形挡住了一些来风,可还是不得将信看仔细。


他干脆把烟往外一丢,转身进了车厢内。背靠铁皮车厢,他终于得以将信上的每个字母看得清楚,字迹秀丽端庄,如同她人一样,光是瞥了一眼开头,他嘴角就忍不住勾起顽皮的微笑。


Dear Childe


见字如晤,愿一切安好。


近日我终于将你送给我的那本书读得接近尾声了!它可真长啊——我总是一读起来就废寝忘食,被玛戈小姐教训了好多次。那位冒险家在至冬国的故事的篇章我读的格外认真,我虽然没有去过至冬,但我仿佛能从字里行间想象你们至冬国的各处景象。


...总之!我想说的是,我很憧憬你们国家的风景。漫天飘舞的大雪,永无止境的寒夜,冻成冰的湖面虽是都有裂开的风险。一切都太新奇了,我不禁想,若是有机会能同你一起去看看会是多么令人欣喜。


记者的工作是什么样的呢?时常看到记者都要去一些危险的场所,你也一定是这样吧。请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我会每天都留意报纸,看看有没有你刊登的文章的。


希望你能路途顺利,一切安好,也能从所有的一线平安归来。回来以后可一定要来找我啊,你知道的,玛格丽特教堂,我的容身住所。若是能带外面的东西给我看一看,便再好不过了。


Best Wishes

Lumine


他把信收好放入大衣的内侧口袋里,穿过醉红着脸拍手唱歌的一群工人与表演者,独自来到了火车最前的车厢。关上车厢门的瞬间把身后的嘈杂留在了上个世界,这件车厢里不仅有暖风机,空气中还飘着干净清爽的柑橘味,就连脚下都铺上了一层酒红色的绒毯。


这是贵宾车厢,其中的乘客非富即贵,每个人甚至拥有独立的小包间,他经过一间敞开的包间门时,停下了脚步,往里瞥了一眼。


里头坐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丰满窈窕的身材与风姿连朴素简约的黑色大衣也无法掩盖,一头淡金色的头发如海浪般翻卷,绸缎般丝滑,她慵懒地半靠半躺在自己的床铺上,穿着黑色丝袜的修长双腿在分开的衣岔里若隐若现。若换做是别的男人遇此角色大概早已为其倾尽全部换一个吻,但柴尔德不是。


“又去抽烟了?”女人抬眼瞥见站在门口的柴尔德,“又把你小女朋友给你寄的信拿出来看了一遍吧?”


“你可真会想象,罗莎琳。”柴尔德轻咳一声,“只是去抽个烟而已。”


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这个名字鲜有人知,但若提起她的另一个名字,女士,却是另不少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呵~男人脑海里在想什么,我看一眼就知道。尤其是在想自己心上人的时候,面带春色,眼神飘然,和一般的微笑不同。”她轻笑,神色轻佻,大致是有太多男人对她一见倾心,但她却不屑一顾,对那些偶尔给一点甜头就能掏心窝子的人毫无兴趣。


“哎呀,闭嘴吧你。”柴尔德白眼,“有没有纸笔?”


“我就说了吧?要回信了。”她笑着从包里找出纸笔,“一路上不知道你看了多少次,还问列车长哪个站台有邮筒,别以为我没听到。”


柴尔德被戳穿了心思,一句话不说,从同事手里快速抽走纸笔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一声闷闷的关门声。罗莎琳暗自笑自己的同僚,分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就连女人,必要时也不曾手软过。敌方曾派过美人计来蛊惑他,他看似中计与那美人纠缠,在节骨眼上又撕破脸不装。她至今还记得,那美人挽着他的手,从他口中听他云淡风轻地戳破她的身份时,笑盈盈的脸瞬变成冰,死前还撕心裂肺地质问为何柴尔德对她不曾有一点动心。


可他只是说,不喜欢还有理由吗?然后了结了她的生命。


但现在那颗没有心的杀人机器像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罗莎琳没有见过那个人,柴尔德也不是会把珍视之人肆意分享的热血青年,但她根据他的只言片语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大致是年纪轻轻的,天真烂漫,轻而易举地相信了他伪装在外的记者身份吧。


游走在黑暗中的人总不畏惧比他们更黑暗的对手,可却对赤诚纯净的心毫无抵抗力。


哎,爱情啊——罗莎琳感叹。她收起报纸,干脆开了点窗,眼神飘忽了,往向北方的天空,和那与天空融为一体的地平线。


两小时后,罗莎琳听到乘务员在敲响隔壁那间的门,但门始终紧闭未开。


她起身,乘务员满脸歉意地询问她能否将里面的客人唤醒,因为列车还有十分钟就要到站了。小小的乘务员自是没那个胆子打扰贵客,只好让另一位贵客代劳。


罗莎琳不客气地直接推门而入,果不其然,那橙发男人正靠在角落里打盹。他手中半勾着摇摇欲坠的钢笔,笔盖却滚到桌子底下去了,桌面上留着的是还未完成的信件,笔墨停留在句子中央。她对于柴尔德的死睡十分无奈,甚至很想直接把杯子里的水泼在他脸上叫醒他,但想到他近日来几乎每天不超过五小时的睡眠,还是留了几分对同僚的情面,只给他的腿上狠狠来了一脚。


“嗷——罗!莎!琳!”他从睡梦中炸醒,红着眼瞪着她,“你能下腿轻点儿吗?”


“十分钟到站,自己收拾好。”她懒得理他,扭着腰就转身出去了。


不过一会儿,她就能听到隔壁房间里急急忙忙地叠纸声,一边呼喊道“糟糕这最后一段还没写完呢”,钢笔在桌上快速划过打着圈,随后又将纸叠好放入信封,在信封上贴上邮票。


她不慌不忙的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茶,脑子里回想起了那在信里开头落下的名字。


荧。




02.


至冬国,坐落在拥有仿佛无尽凛冬的北方冻土,是柴尔德愿为之塑造钢铁般的意志、在血液里点燃烈火去战斗的国家。他同罗莎琳一样,隶属于至冬国最高秘密组织,直接听命于女皇,为其征战四方的愚人众。


可这样骁勇善战的战斗机器,却在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小女孩手上栽了跟头。


荧第一次见到柴尔德,是在一个混乱又充满危险的黑街,斑驳的砖瓦墙上喷着鲜红夺目的反叛标语,穿着暴露的女人站在街边抹着廉价的口红。与这里只有一街之遥的,是干净繁华的高端街区,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浮夸而规整,充斥着奢华与财富的气息。


因为和黑街有着天壤之别,这篇商业区也被冠上了“白街”的称号。它们其实都是两个较大的街区而非一条街,两条街区相交之处,是一座老旧但却被翻修维护的很好的玛格丽特教堂,也是荧从小长大的地方,象征护佑着和平,静观着世俗与信仰的碰撞。


柴尔德身为新上任的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他的面孔还未在这里被别人熟知,更何况大多数人对于执行官这类角色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他们更希望这辈子也不见其人。


他在白街的边缘暂且以记者的身份租了一间出租屋,这里房租相对中心区域较低,又离充斥着情报与地下交易以及市场上的灰色地带的黑街相近,方便他交易军火、珠宝,和女皇吩咐的机密交易。


但毕竟外来者难斗地头蛇。黑街某个大佬看着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记者,想在事先说好的交易上宰他一笔,却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不知从何处甩出来的刀片戳瞎了一只眼睛。柴尔德知道,想要在他人地盘上货真价实地搞出点声望来,暴力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那位肥壮的大佬捂着自己的眼睛倒地嚎叫,他的几个小弟有的愣神慌乱,有的掏出枪就朝着柴尔德射击。他体内至冬国的战士永不腐朽的血液在风暴面前开始沸腾,面对数个对着他的枪口,他不但没有退缩,甚至将手伸进了大衣口袋,准备掏出一把想嗜血的刀刃迎战。


对方都是枪械,而他只有一把刀,他却有信心能让他的刀刃今天吃饱喝足。


可他身子一歪——他过于盯着眼前的猎物,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在那群人开枪的那一刻,他的手被一只娇小而有力的手抓住了。面具遮住了他惊愕的神情,定眼一看,一个比他矮上一个头的金发少女不顾危险将他拉离了现场。


“跟我来!”


她只说了这三个字,就这么轻而易举让这位执行官心甘情愿跟着她走。他觉得有意思,这小女孩看上去干净乖巧,却出入这种嘈杂之地。一手牵着他,一手压低了头上有些过大的棕色贝雷帽。女孩一身灯芯绒的棕色背带裤,里头穿的是简单不起眼的黑色长袖衫,带着他在黑街的巷子里左右绕弯,轻而易举地甩开了那些踉踉跄跄在身后的人。


不知拐了多少个转角,直到来到一条并不宽敞的河,四周的矮房屋看上去都破破烂烂的,确认了身后没有人继续追逐后,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你体力还挺不错的,居然跑了这么久,也不怎么喘气。”柴尔德将面具摘了下来,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在黑街里不知道点逃跑的本事可不行啊。”女孩抬头,却在对上他眼神时愣了三秒,又将视线移开,“你…怎么把面具摘下来了?”


“都已经是救命恩人了,自然要坦诚相待。”柴尔德的眼睛像钴蓝色的玻璃珠,不是透明的那种,而是深邃的,甚至有些冷漠的,可笑起来时又有些蛊惑,“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诶?你、你怎么看出我是女的?”女孩压低了帽檐,把面容又藏起来,可露在头发外的耳尖却红了,“我、我打扮的不够男性?”


柴尔德笑道:“虽然你把头发剪短了,穿得确实也像个十五岁的小男孩,但——不会有男孩儿把指甲都修得这么圆润,整齐,像打磨过的贝壳一般有光泽。只有女孩儿会这么做。”


荧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又别扭地把它们放进口袋里,嘀咕道:“还挺聪明的嘛,我叫露米娜。”


“好名字,我可以叫你露米吗?你看上去和我妹妹差不多大。”


“你妹妹几岁?”


“十四岁吧。”


“我——”荧怒嗔,“我看上去有那么小吗!只是个头矮了一点罢了,我今年17了,我17了!再过两个月就是成年的那种,可以去买酒的那种了!”


柴尔德被逗笑了,不禁觉得面前这女孩可爱,其实他本来猜的年龄差不多,但罗莎琳先前跟他无意中提过一句女人都喜欢别人把自己说的年轻一些,所以才猜的十四。可这会怎么不灵验了?罗莎琳不是自称最懂这些的吗?


“好了好了,我的错,露米看上去没有那么幼稚。”他好声好气地陪着笑,“而且十分勇敢,刚才居然在别人的枪口下拉着我逃生了出来,着实令我佩服。不过,你就这样信任我,你不怕我才是那个坏人?”


“你是好人。至少比起他们来说。”荧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子,“我知道那个胖子,他叫肥鹰。黑街上出尔反尔第一人,横行霸道,甚至连我们教会的东西都抢,跟我还算有点仇了。你今日把他眼睛戳瞎了,可是替我出了口恶气!我看你面对那些枪口都吓傻了,才奋不顾身把你救出来的,你可要好好感谢我。”


柴尔德笑笑,他不动可不是因为吓傻了,而是准备畅快淋漓地干上一场。他数日未活动筋骨,本是对着今日一战热血沸腾,可如今被这个小女孩给搅黄,他却又莫名其妙地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她总是用帽檐挡住她本就不大的脸庞,藏起她如琥珀一般清澈透亮的双眸,柴尔德道觉得有些可惜。虽然他知道,她这么装扮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证她的安全,可他只是第一次见她,就开始幻想她穿上寻常人家女孩儿会穿的那种百褶裙,又或是紧身束腰的胸衣将少女独有的身段勾勒出来,领口一圈碎褶装饰,变幻多样的蕾丝在袖口和裙摆上衬托她的可爱。


对——她的可爱。分明他只是刚刚知道她的名字,可他却觉得她可爱,在她从生死之间拽上自己手臂的那一刻,她就住进了他的脑海里。


“嗯,确实是该好好感谢你。我送你点什么吧?你平时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柴尔德不由自主地雀跃起来,这是他了解她的好机会。


“真的啊?我只是随口说说——咳嗯,我…平时喜欢看书,那你就买点书送到玛格丽特教堂吧。”


“那你都喜欢什么书?”


“我喜欢——”


她话音未落,橙发男人眸子一冷,拉着荧就从一扇虚掩着的门钻进了身旁的空房里,背靠墙站着,荧还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摁在怀中,贴上了他的胸膛。就在刚才,他听到了两个男人谈话的声音逐渐逼近。


荧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出来,却被他抱的更紧了,耳旁同时响起他低沉的虚声:“别动,有人。”


才放松没多久的神经重新紧绷了起来。她的头被男人带着半截手套摁住,男人怀中有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些许清爽的柑橘香,她甚至能听到对方胸腔里的心跳——不急不缓而铿锵有力。对比之下,她的心跳如同蒸汽火车的能量炉里又添了几块煤炭,烧地她浑身四处都在发热。


脚步声停了。两个浑身上下裹得严实的男人在屋外擦燃了火柴,用力地对着手中的烟卷吸了一口后吐出了浓郁的烟雾。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高个子的男人说道。


“除去上次的定金,还剩一盎司的金子。这里是金库开的票,你自己核对。”矮个子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展开之后又递了过去,“你该告诉我了,「那个东西」在哪?”


高个子男人没说话,不慌不忙地仔仔细细核对了支票上的每一个字,轻笑一声,又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双指夹下口中的烟抖了抖,又吐了一口烟才缓缓说道:“玛格丽特教堂。”


荧的心跳停了一拍,双眉紧蹙。


“少来,你可是收了实实在在的一盎司。玛格丽特教堂没有,肥鹰上次不是去抢过了吗?”矮个子男人的语气凶狠。


“呵,肥鹰不就是个废物?今天还被戳瞎了眼睛,这种人,能成什么大事?不过就是靠着那点小伎俩才在这黑街混下去。「那个东西」如此重要,能随随便便藏在外头?”


“你是说...”矮个子的男人声音急促,“在内部?”


“这就要看你有没有查得到的本事了。我不在外多留,先走一步。祝你好运,早日拿到手,以免夜长梦多。”




荧有些心不在焉。那两个男人早已远去,她甚至忘了从柴尔德的怀里出来,满脑子都在思考那两个人的对话,并且对他们口中提及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毫无概念。


柴尔德垂眸看着怀中焦虑不安的少女,冷漠严肃的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拍了拍她的脑袋,温和地说:“走吧?今日晚了,在外面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荧刹那间反应过来,挣脱了他的怀抱,柴尔德见她慌张,把双手举高做投降状表示清白。少女的脸上浮上一丝淡淡的可疑的红晕,随后点了点头,走出了充满灰尘的空房,在夕阳西下时分同柴尔德往教堂走去。


一路上二人并未多言,荧只将帽檐压低,恨不得在这喧杂的闹市中销声匿迹。她跟在柴尔德后面,身形单薄,双手插在口袋里,甚至都似乎没有在看路,柴尔德一停下脚步,她就撞上了他结实的背部。


她看上去太没有安全感了。柴尔德叹了一口气,将脖子上轻薄的渐变色羊毛围巾摘下,一圈圈绕在了荧的颈肩。


“怕被人看到脸的话,就用这个挡一挡。”他凑在荧的耳边轻声说,替她系好围巾后,从她的口袋里捞出了她的一只手牵着走,“别不看路。”


初见她是勇敢机敏的,进一步了解发现她又有些争强好胜,但这些在这混乱的世道下都算不上什么有价值的品质。珍贵稀有——但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没有利用价值。柴尔德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她温顺乖巧地跟着他走,此时的她又如同她初生小鹿般的双眼般干净纯洁,一路穿过充满钱臭味的黑街,来到玛格丽特教堂。


分别前夕,荧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不礼貌的沉默了一路。她站在教堂后门的花坛前为自己刚才的失神道歉,柴尔德却又拍了拍她的头,让她不用介意。


“这个围巾还给你,谢谢...”


“不用了,送给你吧。以后你若是想出去,就带着她,把自己藏藏好,注意安全。”他从怀里掏出烟盒,双指夹出一根烟,却未点燃,“快进去吧,这几天等我买了书,就来教堂找你。刚才一路怕你不喜欢烟味,这会我终于可以过过瘾了。”


荧点了点头,道了别后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一粒火星在黑夜中亮起,点燃烟草过后又被丢在地上踩碎,柴尔德面上温和的笑容在她关上教堂门的那一刻消失殆尽。他用力吸了一口烟,烟头在黑夜中燃地透红,眯着双眼打量着这处神圣而虚伪的教堂。


在枫国的某处地下,有一处藏着上个世纪末留下来的大量各国军情与政治机密的档案室。里头任意一份文件拿出来,都有着让半个国家变天又陷入混乱的恐怖。而这件档案室的钥匙原本保管在枫国的皇宫里,却在这个世纪初被偷,各国的间谍精英追踪二十多年未果。


所有人都以为小偷早就带着钥匙逃之夭夭,却在今年,一不知来源何处的情报商放出钥匙就在枫国境内的消息。一时间各方势力都在私底下寻找,而柴尔德得知的消息,正是这把钥匙就在玛格丽特教堂里,露米娜小姐的容身之地。


没人敢正大光明进去搜。深处黑白两街交界之处的教堂常年由枫国国家护卫队把守,巡逻,借着这地域的特殊性,没有人敢对护卫队发出质问,也没有人敢贸然与这个国家的护卫队产生直接冲突。


最危险的地方既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能想到,寻来开门的那把钥匙,竟只放在门边。而最可笑的,是只有愚人众情报网这种精英中的领尖才能知道的消息。


放出“「那个东西」就在玛格丽特教堂”这个消息的,正是来自教堂内部的管理者。


片刻后,吸了一半的烟掉落在了火柴边,被无情地踏碎。




03.


荧坐在教堂后院的石长椅上,口中嚼着面包,抖了抖刚送来的报纸,批量印刷的油墨味在阳光下散开,有些刺鼻。报纸的里头的扉页上,柴尔德著写的文章占据了几乎半个版面,报道了从至冬国远道而来的商队在这里大肆发展商业,行善,并且为当地数个教堂捐赠了价值高达五盎司的金子的事件。


荧的嘴角上扬,寻来剪刀,把标题下柴尔德的名字剪了下来,夹在随身携带的一个迷你本子里。她把本子放在心口,闭上眼睛,脑子里又回想起那双令人过目难忘的蓝眼睛。


“想什么呢?笑这么开心?”耳边响起那个人的声音。


“?!”荧险些没从椅子上炸起来,却没拿稳手中的报纸,洋洋洒洒掉落在了脚下的青草地上。她猛地回头,发现柴尔德正弯着腰透过铁栅栏和自己平视,蓬松的橙色头发衬地他肌肤越发白皙,脑海中的那对蓝色双眸正笑眯眯地打量着自己。


“诶——你在看我写的文章啊,看来你知道我是个记者咯。”柴尔德的视线随着报纸去,脑袋也歪了过来,“嗯?这上面怎么有个洞?”


“啊哈哈对啊,教堂里的小孩调皮,莫名其妙弄破了报纸,哈哈。”她慌乱把报纸拾起,心虚的眼神四处游荡就是不敢和他对视,“你来干嘛,至冬国的记者先生?”


“怎么,不欢迎我?好歹我可是言而有信,来给你送书的。”柴尔德从身后掏出一本厚厚的小说,“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上回到家之后才想起来,你还没跟我说你喜欢什么书呢。想着来问你,又不好空手来,所以就只好自己先买一本咯。”


柴尔德把书从栅栏中递进来,荧心底雀跃,这是一本关于一个冒险家环游世界的小说。文字印刷干净整洁,插图精美丰富,就连书的封面都为了耐久存放而用透亮的磨砂包了边。她从小在教堂长大,对外面的世界都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心,所以柴尔德才给她选了这个,却还只说,是因为家中的弟弟妹妹都爱看这类的书而已。


荧把书抱在怀里,从后门跑出去,绕了个弯小跑来到柴尔德的面前。少女的眼眸微颤,眼底的荧光透过翕动的睫毛掉进柴尔德的眼里,她轻轻说:“谢谢你!以后...你可以叫我荧,与我亲近的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哦?那么荧也把我算作亲近的人咯。”柴尔德弯下腰,凑到荧的面前。


她不知为什么柴尔德总能让她轻易地红了脸,大致是那双眼太有迷惑性,异国的面容过分英俊标志。她轻哼一声:“别想多了!只是这书价格不菲,作为一个小回报而已。”


他爽朗的笑道:“想要出去走走么?”


白街上的人们穿着华丽贵气,所以荧在和柴尔德出发前回教堂换了一身素静些的长裙出来,花边的裙摆垂至脚踝,蓬松的袖子在手腕处又收得很得体。她推开教堂门出来的时候,柴尔德几乎要把她与墙内雕刻的天使混为一体,仿佛她身后就要生出双翼,飞落进他的怀抱。


而现实只是小女孩轻悄悄把门掩好,踏上草地时,教堂前的白鸽展翅飞远,而真的有一只洁白如雪的羽毛从空中缓缓飘下,落在她的柔顺的金发上。她走到他跟前,柴尔德帮她把那根羽毛取了下来,忽觉,她淡金色的长发很适合白色的装饰物。


他必须要停止无边无际的幻想,可他的眼神还是止不住往她腰间束上的鹅黄色腰带看去。她比上回一身假小子的装扮下看上去拘谨、淑女很多,导致他的心也有些被这纯洁的白鸽搅乱了。


“这条裙子是玛戈女士在我去年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不怎么穿,可能,你看着有些别扭。”荧开口说道。


“不,它很美。”柴尔德勾起嘴角,“让我觉得在你身上总能发现些有趣而新奇的东西。”


“你好会说话。”她心跳又乱了,“你们至冬国的人都是这么甜言蜜语吗?”


“哦,不,这跟至冬没什么关系。只是一个诚实的男子对小姐无可挑剔的美丽做出的真挚的评价而已。”柴尔德将甜言蜜语贯彻到底,他摸着良心也可以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在撒谎,而荧绝对值得他那样的夸奖。


占据了自己视线的的她,恰似昙花一现的幻影影,又像是冬夜落雪时的精灵,哪怕在后来二人分别之际,他也时刻回想起她只单单用一个笑就击败了他的瞬间。


不知不觉两个人走到了位于一个三角岔路中心的一个喷泉广场,绕着喷泉周围铺散开的灰色地砖上被人撒了一些玉米小麦类的谷物,青灰色的格子麻雀在地上争着觅食。广场的角落里开着一家饮品店,柴尔德端了两杯热可可出来,荧接过,捧在手心里慢慢吹气。


“最近心情怎么样?”他问。


“挺好的...不过怎么问这个?”


“上次分别的时候,你的情绪看上去很糟糕。我想可能是因为上回听到的谈话...啊,抱歉抱歉,可能你不想提这个的。”他看荧的脸色不对,立刻改了口。


荧低头喝了一小口热可可,说:“没什么。反正教堂里的事情多了去了,都是玛戈管理的,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先前你也提了玛戈小姐的名字,她是你的监护人吗?”柴尔德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又在她疑问的眼神下指了指自己的唇边,荧很快反应了过来,拿着纸巾背了过去,把唇边无意沾上的泡沫擦拭干净。


“算是。玛戈小姐和安德鲁神父掌管着教堂里的一切,教堂里养了许多孩子,但像我这样长到18岁的很少,许多人都在小时候会被领养走。我原先也是要被安德鲁神父找养父母送出去的,但玛戈小姐把我留了下来。”荧凑近了些,悄声说道,“不过,上次他们提到的「那个东西」,其实我也似乎听玛戈小姐和安德鲁神父提过。”


“提过?”柴尔德挑眉。


“对呀,但它是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我只是...有些担心,因为我觉得他们口中,这花了一盎司买来的情报的东西,一定非常重要。上次肥鹰来抢过,以后又会有谁来抢呢...?”


柴尔德对她的话不可置否,眼中蒙上了一层雾,但只片刻又恢复了先前豪爽的笑容,在毛茸茸的金色脑袋上揉了揉,又一次兀自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去。“既然小荧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也什么都不用想啦。玛戈小姐和安德鲁神父一定会把这些东西都处理好的,对吧?”


“嗯,你说得对。”


他感到手中娇小的手主动回握了他几分,而他的心跳也因此快了一分。他握过锋利无情的刀刃,冰冷坚硬的枪械,盛满烈酒的酒杯,醇厚酸涩的烟草——可偏偏对这只柔软细嫩的手如此留恋。


他不是没握过女人的手,以前想对他施展美人计的绝色女子也不少,甚至也为了将计就计上过她们的床。可她不同,她的手同她的脸庞一样没有一点世俗与堕落,没有那些人的纤细媚骨,却比任何人都能媚走他的心。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要让他爱上她的意思,可就是这样手上无意识地回握,柴尔德就想一辈子也不放开。


......真的很难,很难让他的视线离开她的眼睛。




04.


柴尔德回到他的出租屋的时候,茶几上放了一个新的信封。


他“啧”了一声,信封上写着「第十一执行官亲启」。他很不喜欢这种专递命令的方式,这让他的私人容身之所毫无隐私性,愚人众的人随随便便都能出入,虽然是得了女皇的许可——但这让他浑身难受,尤其是当他心里的窗户飞进来了一只他不想让别人看到的白鸽之后。


「两个月后,与女士一同回一趟至冬。」


两个月后?荧18岁的生日就在两个月后。


但他看着信纸的右下角签署着女皇的亲笔签名,他知道这个命令他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女士...他记得罗莎琳是在蒙国的,女皇陛下这样招他们回去,让他嗅到了暗中涌动的变故。


...


“你马上要走吗?”


“对啊,报社的总部让我回去复命,我也没有办法。”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他无比珍惜在枫国与荧最后的两个月,可越是相处,要离开的话语总梗在喉咙中说不出口。他总不能无止境地拖延下去,向来做事雷厉风行的柴尔德在这件事情上已经犹豫了太久。


少女的脸上布满了失落,她近来和柴尔德来往密切,甚至都忘了他是异乡人的这件事。他既是现在不走,以后也要走的,作为记者,他应该要奔赴在前线,即使要扎根,也不是在枫国。


只是一瞬间,“我想跟你一起去至冬看看”就要脱口而出。可她还没有成年,玛戈小姐不会允许她出去旅行的,况且他们只是相识不过两个月的朋友罢了。她甚至有些吃惊自己有这样的念头,即使只是一瞬间,她也如此相信柴尔德吗?


“那...半个月后就是我的生日了,你来不了吧?”


“是啊。至冬离枫国即使坐火车也要一周的时间,下一次回来,早的话可能是一个月之后了,晚的话...”柴尔德顿了顿,“我可能会被派去其他国家。”


她的身子一僵,听见柴尔德继续说:“但,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看你,我也会给你写信。小荧...给我写信好吗?”


情窦初开的少女没有经历过与喜爱之人的分别。这段时间来,她和柴尔德几乎每周都能见上一到两次,偶尔还会更多。


喷泉广场东边的路,顺着橙色门帘的咖啡店走第一个路口右转,看见红色的邮筒走过三个小巷,从第四个路口转进去,第三栋楼,路边是一个年久失修的路灯。


她会夜晚偷偷穿着那方便活动的背带裤,压低了身子穿梭在四下无人的白街里穿梭,来到柴尔德的公寓前,转上两圈,又发觉自己根本没想好以什么样的借口来见他就兀自跑了过来。犹豫再三,她又打算回教堂,却一个转身发现柴尔德面色诧异地看着如同小偷一般的她。


她像是被抓了包一般尴尬,打着圆场笑说自己只是路过,却生生吃了柴尔德一个弹脑门。她被柴尔德领进家,发现这个简单的单人公寓里虽然有些凌乱却很干净。她又被推出门外,柴尔德在里头匆忙收拾了一番,才把重新她带进去。


她真的只是路过。不管柴尔德怎么问,她都这么说,最后他拿她没办法,无奈的让她下次不要再大半夜在街上乱跑了。


她偷笑着点头,心里却觉得,要是能这样就见到他,她还愿意多跑几次。


柴尔德走了,意味着他的公寓也会人去楼空,以后再路过是就真的只是路过了。她心里酸的发胀,一不留神眼泪流出眼眶,落在柴尔德抚上她脸庞的手指上。


“怎么哭了?你...”他湿漉忧愁的闷胀感在他身体里迭起,轻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还说自己长大了呢,还这样爱哭鼻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女孩儿闷在他的怀里,他一温柔对她,她反而忍不住了,将眼泪尽数擦在他灰色的大衣上。不是第一次被抱住,所以反而理所当然了起来,干脆好好感受一下他的炽热的心跳和怀中令她沉醉的烟草气味。


“长大了就不能哭了吗?那你等着,你迟早有一天会被我打到哭的。”


无忌的话语让柴尔德放声大笑,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鹿正对着厮杀了正片草原的猎豹嚣张跋扈。他勾起她轻柔的鬓发,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朵珐琅质的花簪别在了她的发间。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凑近,视线对上那因哭泣而泛红的双眼,少女的脸颊浮上一丝绯红,而他只是勾了勾嘴角,“希望你喜欢这个礼物咯?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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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也是一万字,总体已写完,正在完善中~

评论和点赞摩多摩多(跪谢)!!这章纯情柴尔德,下章带你们看杀人不眨眼的执行官大人。

纯糖无刀,你们准备点胰岛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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